9月27日晚，印尼美女发货主播李灿明博士在抖音做最后一次直播发货，向他的470万粉丝挥手告别。
印尼贸易部最新发布的“禁止社交媒体作为商品销售平台”的规定，切断了这位印尼博主带货的红火事业。在8月的一次抖音直播中，37岁的李灿明博士刚刚打破印尼单日在线直播销售记录，GMV达到403亿印尼盾，在业界引起轰动。
禁令迅速失效。10月4日下午，抖音正式宣布关闭抖音店印尼站，葵尚未铺开的小店业务直接死亡。雾霾席卷而来，让很多人措手不及: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印尼是抖音电子商务梦想起航的第一站。2021年2月，小黄车上线，两个月后第一次直播上线。到2023年10月正式关闭时，抖音已经将直播带到了印尼29个月。
29个月，抖音印尼拥有1.3亿用户，诞生了超600万卖家和近700万电商相关创作者。作为抖音电商的主战场，印尼市场一度为抖音电商贡献了超过70%的GMV。根据电子商务研究公司Cube Asia的数据，2022年印尼抖音GMV超过25亿美元，2023年前三个月，GMV已经超过10亿美元，增速迅猛。
2023年9月，Robbie以品牌身份参加了抖音店印尼峰会2023。现场非常热闹，有达人、TSP、MCN和品牌方齐聚一堂，还有交流、颁奖等环节。但是禁令改变了一切。9月27日晚，印尼贸易部发布贸易部长2023年第31号条例，禁止将社交媒体作为商品的销售平台。七天后，抖音店印尼站宣布关闭。
罗比难过地说:“当时大家还在谈论接下来几个月旺季的销售机会。没想到短短几周，印尼的抖音店就没了。”
关闭的消息出来的太快了，罗比甚至“来不及悲伤”。抖音店印尼站的关闭，意味着原本为10.10促销做的准备白费了。“我们团队的所有主播都在公司直播了一夜。每个人都在最后一刻想着卖掉货物。当晚在线人数和销售数据再创新高。播出后，所有主播都哭了。我想起这两年我日日夜夜的挣扎，说不出来。”
和Robbie的团队一样，在抖音店印尼站被关闭之前，抖音的直播间几乎全是头巾、语速飞快的主播和近乎沙哑的语音辅助播报。“没想到这么快就直接关了，各种优惠和折扣都可以。甚至我们还有新手主播让自己卖货。”
沮丧、震惊和梦想破灭是印尼抖音许多修行者的直观感受。他们中的一些人曾经梦想从零开始，通过在印度尼西亚的抖音商店，而另一些人则想东山再起。
印度尼西亚当地卖家悠妮之前一直在WhatsApp上卖电风扇。2023年4月，她开始经营抖音商店，日营业额达400万印尼盾(255美元)。现在抖音商店的关闭使她失去了一些收入来源。
2019年，中国卖家kiki经历亚马逊关店潮，主动放弃欧美业务，转战东南亚市场。起初，他在Shopee上销售商品，然后他干脆搬到雅加达，全部在当地，并把重点转移到抖音商店。“我终于做了一些改进，但没想到会回到2019年。”
有些带货的主播更是心疼。品牌工厂了解到，印尼当地带货主播上个月收入可达五六万美元，抖音店被关停后几乎失去了收入来源。
开放式自助
抖音店印尼站正式关停后的第二天，一份名为《抖音店ID灾后重建指南》的文件开始在几个抖音群体中流传。
发起者王欢在文件中写道:“就像被初恋女友甩了一样痛苦...但是我们必须振作起来。我们还有那么多从业者需要解决实际问题，比如工资、房租、支付、网费、水电费等等。”
“自救”已经开始了。
最后一次商品直播结束后，罗比团队沉浸在Shopee Live的运营中。“我们的品牌本身就有一定的体量，所以在转让的过程中，比较顺利。难的是那些卖白牌的。比如那些在印尼砸了很多新奇特产品的卖家，原本主要依靠抖音发出订单，这样的商品在其他电商平台上可能就配不上了，只好通过其他渠道囤货。”
“除了在本地清关，一些卖家开始询问如何将货物运送到东南亚其他国家。当然也要看是什么货。仿制药仍有机会。”罗比说。
现在还有一些卖家仍然在抖音上直播，通过跳链的方式把WhatsApp作为接单的平台，但是效果并不是特别理想。据说这种方式的转化率不到原来通过抖音店铺直接交易的1/8。
“我周围的大多数卖家都坚信抖音店明年肯定会回来。毕竟社交媒体+电商的大趋势是不可逆转的。目前来看，过渡期可能有点困难，但是做事没有挫折，亚马逊的浪潮已经来了。”琪琪说，“像现在，其实是回归到原来的半闭环，把抖音作为引流渠道。除了尽快搭建落地页面，也对视频剪辑和创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”
TSP和MCN机构在行业中受影响很大。据说，在抖音商店被关闭的当天，几个有中国背景的MCN老板匆忙逃离了印尼。业内人士艾薇儿认为:“现在呼声最高的其实是那些只做抖音单一渠道的人，不管是卖家还是服务商，这波浪潮对他们的冲击最大，多渠道运营相对来说受影响较小，所以对我们的启发是看我们的商业模式是否健康。
一位越南TSP从业者透露，很多印尼TSP已经计划进入越南市场。“有点心慌，也有点激动。一方面，竞争可能会增加，但另一方面，加入的人越多，就越能搞活市场。”
与此同时，平台开始拍摄。刚刚上线一个多月的抖音美国店开始邀请跨境商家入驻，而Lazada则向受禁令影响的中小卖家伸出了橄榄枝。新卖家将享受三个月零佣金，两个月零运费，以及价值30万印尼盾的卖家解决方案。
蝴蝶效应
在禁止社交媒体平台销售和交易商品的同时，第31号法规还要求印尼电商平台对直接从国外购买的商品设定100美元的最低价格，在印尼销售的进口商品需要符合白名单要求。
此后，印尼各大电商平台反应迅速。Shopee宣布，2023年12月31日前，Shopee印尼站的海外仓和三方仓将对跨境卖家完全关闭。阿库拉库还表示，将按照印尼政府的政策要求，关闭跨境店铺，撤除跨境店铺。Lazada发出通知，即日起，与最新政策要求相冲突的商品将被下架。
不过对Shopee的影响其实比较小。据Shopee印尼公共政策总监介绍，Shopee根据合作社和中小企业部的指示，已经在2021年关闭了14个与中小企业产品存在竞争的跨境产品类别，因此目前在Shopee平台上的跨境交易量不足1%。
印尼还加强了对进口化妆品、鞋、服装、玩具、电子产品等商品的海关监管。Kiki指出:“假设我们真的像Zoco说的那样要出售本地供应链，这是不现实的。毕竟印尼本地供应链有限，商品丰富度不够。”
不过，一名印尼货代表示，公司已要求卖家暂停发货一周，也正在与海关等方面确认这一消息。“海关收紧后，一些一般商品可能会变成敏感商品，敏感商品更敏感。具体情况还要再观望一段时间。我们也听说有些货代在高价运输货物，大家需要多加甄别。”
当然，业界最担心的是抖音店印尼站关停后，东南亚其他国家会不会跟进审查。10月5日，越南信息通信部认定中国社交媒体应用抖音违反了信息安全、儿童保护和电子商务方面的法律，要求“整改”。马来西亚通信与数码部要求抖音“解释”。
“我们认为没有必要恐慌。在合规性方面，像抖音这样的全球性公司不会毫无准备。抖音实际上给当地带来了很多就业机会。比如在印尼，一些中小卖家已经在帮抖音发声了。”艾薇儿说，“最重要的是，大家要积极调整心态，做长期生意而不是短期生意，积极拓展多渠道经营，分散风险。”"